福布斯专访诺奖得主理查德·罗伯茨爵士

新闻链接：福布斯9月21日新闻《诺贝尔奖获得者理查德·罗伯茨爵士呼吁宗教和政府领袖支持转基因农业技术》

（以下为原文翻译）

    今年夏天，一百多位诺贝尔奖得主向绿色和平组织发出了明确的信息:放弃反对转基因生物的运动。在supportprecisionagroture.org网站上发表的公开信（即Pro-GMO倡议）要求该环保非政府组织停止阻碍黄金大米的采用，这是一种基因工程水稻，旨在缓解发展中国家维生素A缺乏的情况，这种营养匮乏疾病导致数百万人失明和死亡。这种大米的金黄色来自β-胡萝卜素，这是维生素a的前体，也是胡萝卜和其他彩色水果和蔬菜的色素。

    因发现分裂基因而获得199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理查德·罗伯茨爵士带头起草这封公开信，并组织了诺贝尔获奖者签名。信中写道:“我们敦促绿色和平组织及其支持者重新审视全球农民和消费者通过生物技术改良作物和食品的经验，认可权威科学机构和监管机构的发现，放弃反对‘转基因生物’的运动，特别是反对黄金大米的运动。”

    支持获奖者的话题标签# nobels4转基因生物#在社交网络上迅速增长。自6月30日的新闻发布会以来，随着更多的诺贝尔奖得主和6000多名公众签名，这封信和请愿书只是这一倡议的第一步。

    对罗伯茨来说，这场运动超脱了农业企业甚至科学。它是关于正义的。“这方面的科学基础是可靠的，”罗伯茨告诉我。他认为，向公众传播科学事实不一定会产生重大影响。但他说:“这些道德问题很重要，它们确实会产生影响。”他补充说，转基因问题是“我能想到的对人类未来最有价值的事业之一。”他解释说，绿色和平组织“巧妙地把”技术问题和大公司利益混为一谈。“我也不喜欢大公司，”他说。他同意反对转基因生物会阻止小实体使用这些技术。(一些专家和科学家断言，反转基因游说组织制造了一种过于严格、成本过高的监管环境，扼杀了创新。)

  这位诺贝尔奖得主咋未来的继续活动将不仅是关于黄金大米，还有基因工程和更新的精确育种技术将在帮助人们方面发挥的作用，罗伯茨计划让世界各国领导人参与到这方面的科学实践中来。

    乌干达的总统是这位诺贝尔奖得主希望接触的政府领导人之一。原因之一是香蕉黄单胞菌枯萎病(BXW)。BXW是一种细菌性疾病，影响所有香蕉品种，被认为是东非香蕉产量的最大威胁之一。“传统的方法非常慢，因为香蕉植株基本上是不育的，”罗伯茨说。他解释说，一种转基因解决方案已经在实地试验中，但允许它到达农民和消费者的立法还不存在。“它（提案）就留在议会里，在那里受尽折磨。”他说，这是一个严重而紧迫的需求，因为对许多乌干达人来说，高达30%的热量摄入来自香蕉。它们也是肯尼亚、卢旺达、埃塞俄比亚和坦桑尼亚的主食。

    罗伯茨谴责欧盟的立法和对非洲转基因种植的阻挠。几周后他将在欧洲议会发表演讲。“我想说的是，消瘦的欧洲人并不多见（注：指欧洲人生活条件相对较好）。他们可以选择不吃转基因生物，但如果是假装它们是危险的，这真的很可怕，它（这样的伪科学思潮）在世界各地反弹。”他强调，在世界上很多地方，仅仅要获得食物都是一个问题。“我们需要确保发达国家的人们明白，对我们来说，支持或反对某种食物是一种放纵。”

    政府领导人并不是罗伯茨唯一要拜访的人群。他希望说服佛教领袖、天主教教皇方济各和其他宗教领袖对转基因生物做出积极的表态。虽然罗伯茨自认为是无神论者，但他说:“我理解宗教的吸引力，我非常乐意与教皇这样的人物打交道，尤其是这位看起来比大多数人都聪明的教皇。”像扶轮社（Rotary Club）这样的世俗人道主义组织也在他的潜在盟友名单上。

    不过，罗伯茨的倡议并非没有遭到反对。有人指责诺贝尔奖得主受到了剥削，这表明反技术活动人士宁可大发脾气，也不愿接受转基因技术是安全和有益的这一说法。这些指控也证实了一个有据可查的趋势，即反对转基因生物并非源于基于事实的批评，而是源于意识形态和金钱。例如，蓬勃发展的有机产业传播了关于基因工程的可怕神话，这主要是因为种植有机作物农民被禁止种植转基因作物。

    想想美国知情权组织（USRTK）。该非营利组织由反转基因有机产业组织的捐款成立，其口号是“在美国食品体系中追求真相和透明”。该组织以利用公共记录法骚扰科学家，并以消费者维权的名义恐吓人们有关转基因生物的信息而闻名。该组织的联合创始人兼主任加里·拉斯金很快根据《加州公共记录法案》（CPRA）要求获得诺贝尔奖得主兰迪·谢克曼教授的电子邮件。在全国记者俱乐部新闻发布会上，谢克曼、罗伯茨和哥伦比亚大学教授马丁·查尔菲（2008年诺贝尔化学奖的共同获得者）正式宣布了Pro-GMO倡议。

    如果使用得当，公开记录法有助于政府保持透明。但一旦越界，这些制衡就会成为恐吓和制造障碍的武器。正如忧思科学家联盟（Union of Concerned Scientists）在2015年出现大量滥用公共记录的请求后所言，“通过公开记录请求骚扰科学家，只是专家的对手用来抹黑他或她的许多方法中的一种。”

    罗伯茨表示同意。他说:“植物学界完全被这一现象所虐待。”他解释说，USRTK针对谢克曼的原因很简单:在新闻发布会上的三位获奖者中，他是唯一一个被要求遵守公开记录规则的人，因为他在公共机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任职。罗伯茨称此举“特别愚蠢”，是对法律的滥用。

    谢克曼猜测，USRTK认为CPRA的要求会吓到他，使他不敢进一步公开表示支持转基因生物。“他们错了。他告诉我，他计划利用自己的平台来倡导黄金水稻和农业生物技术。谢克曼不打算公布他的电子邮件，因为他没有从公共机构收取工作报酬。虽然谢克曼实验室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但这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是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的一名雇员，这是一家私营的非营利性研究机构。据谢克曼说，HHMI以他的名义租用大学设施。”

    另一个对诺贝尔奖得主的攻击来自凡达娜·希瓦（Vandana Shiva），她是一位作家、环保主义者和反生物技术领袖，以每次公开出席和露面要价4万美元而闻名。被一些人誉为“生态女神”的希瓦是反对现代农业，特别是用现代分子基因工程培育的作物的领先者。反全球化派别将希瓦吹捧为为受压迫的人民、农民和环境发声的英雄。另一方面，她对科学的屠戮攻击和欺骗性的言辞为她赢得了“勒德分子”、“危险的寓言者”等绰号，甚至是“极端分子”的一部分。

    希瓦拿这封Pro-GMO公开信的签名者之一阿尔弗雷德·G·吉尔曼（Alfred G. Gilman）博士的去世开玩笑，写道:“写一封信需要多少位诺贝尔奖得主?很容易确定——死去的吉尔曼和其他106人为‘支持转基因作物和黄金大米’所征募。正确答案是107，无论死活。” 希瓦宣称只有“被选中的人”才有“让诺贝尔奖得主写1/107个字母”的奢侈，他说黄金大米是一个“虚假的奇迹”。讽刺的是，在抨击获奖者的信是“奢侈”的同一篇文章中，希瓦写道，“不要吃‘神奇大米’，只吃胡萝卜”，建议发展中国家的人们吃酸辣酱、芒果和其他有营养的食物，以满足每日必需的维生素A摄入量。

    它散发着“让他们吃蛋糕”的味道——《柳叶刀》（The Lancet）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大多数印度人买不起足够的水果和蔬菜。虽然增加所有人获得多样化和营养的饮食是一个有价值的目标，但这些诺奖获奖者表示，反对这种可能拯救生命的大米是不合情理的。“黄金大米确实发展缓慢，但反转基因人士使用它似乎相当虚伪。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转基因”通常在口头上和媒体上使用，但它是一个没有在科学文献中使用的武断术语。GMO（指转基因作物）适用于各种技术和产品，从防止昆虫带来的有害伤害和致癌性真菌毒素污染的作物，到用基因沉默技术培育的不褐变、不淤青的北极苹果。转基因技术并不仅限于大公司使用，转基因作物也不是唯一申请专利的农业品种（即使是非转基因和有机种子也经常获得专利）。

    许多育种技术涉及在田间或实验室中修改植物基因组。转基因品种通常是手术刀般精确的结果，而所谓的非转基因方法类似于蒙住眼睛敲打皮纳塔（注：常见的西班牙游戏，玩家要蒙着眼行走和试图敲碎前方的纸质糖果容器）。一些技术包括使用辐射和化学物质来掷出（随机突变的）骰子，以及开发和商业化所需的结果。然而，这些（同样在）实验室操作产生的食品可以作为有机和“非转基因”认证和销售。大量科学文献表明，现代技术的安全性并不低于其他育种方法，包括基因编辑等新的精确育种方法。

    希瓦和其他转基因反对者，如“转基因观察”（GM Watch）对罗伯茨的努力表示怀疑，称获奖者的公开信是行业支持的策略。她写道:“瓦尔·吉丁斯（信息技术与创新基金会高级研究员）、乔恩·恩廷（《亚伯拉罕的孩子:种族、身份和选民的DNA》一书的作者）和杰伊·伯恩（孟山都公司前企业传讯主管）围猎（收买）了这些获奖者。”她没有为这些指控提供支持证据。对对手说大话是希瓦的经典做法。抹黑批评者的声誉是一种聪明的策略——诽谤、诽谤或诽谤的诉讼费用高昂，而且很难追究。她给任何可能给她的反科技资金列车泼冷水的政党抹黑，在她身后留下了大量错误信息。

  “我和恩廷、伯恩和吉丁斯谈过，他们三人都否认参与‘围捕’获奖者”。“我与Pro-GMO这一诺奖得主的计划毫无关系。直到它被公开宣布，我才知道它，”基因扫盲项目（Genetic Literacy）的执行董事乔恩·恩廷说。

    公共事务、问题和声誉管理公司v-Fluence的总裁杰伊·伯恩16年前离开了孟山都。在# nobels4转基因生物上市前的一年里，他为理查德·罗伯茨爵士提供公共事务指导，不是为了报酬，而是“因为我关心这些东西，我想有所作为。并不是一切都是为了赚钱，尽管当有人站出来支持他们反对的技术时，这是活动人士唯一可能的答案。”

    信息与技术创新中心（Information and Technologies Innovation Center）高级研究员瓦尔·吉丁斯（Val Giddings）博士在科学和监管政策方面有30年的经验，他称希瓦是一个煽动家。他敦促说:“那些像希瓦这样的人试图避免承认诺贝尔奖得主的声明的重要性，以反对他们制造恐惧的言论，并试图找到一些邪恶的起源，最好考虑一下(罗伯茨的)历史。”吉丁斯指出，罗伯茨以前就召集和组织过诺贝尔奖得主的影响力。2006年，他召集了一百多位诺贝尔奖得主签署了一封致穆阿迈尔·卡扎菲的信，谴责利比亚因引进和传播艾滋病而迫害医护人员。“任何花时间查阅数据的人都可以很容易地发现，理查德·罗伯茨爵士在促进社会公正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吉丁斯说。

    毫无疑问，理查德·罗伯茨爵士改变了生物学。他对分裂基因的发现是我们对基因工作方式理解的一个巨大飞跃，这一认识是重要的医学和农业进步的基础。但罗伯茨对人道主义问题的热情可能最能引起非科学家的共鸣。作为一个母亲，我（笔者）能理解父亲的身份如何塑造了他（罗伯茨）的世界观。他说:“做父亲能让人真正认识到人生的价值。”“我一直努力帮助我能帮助的每一个人，特别是那些最弱势的人，他们迫切需要支持。太长时间以来，我们这些在发达国家特权环境中长大的人只关注自己，忘记了、甚至是剥削了那些面临贫困生活困苦的人。”